读到一种不明的伦理态度,既见不见,细腻、敏感、脆弱,颠沛流离,绝望与希望如两个不同品种的树对称地栽在一条叫“生命”的低速公路上。这样形容瓦尔特.本雅明也够了,而冰马,一个模糊的兄长,他洗啊洗啊句子,洗干净一部分,洗脏了一部分,他比瓦尔特.本雅明坚定的部分在于:希望发芽的速度要比绝望枯萎的快,尽管他的诗集读起来还是那样失魂落魄。
他在《殡葬师手记》里写满了遗容,遗容是不能解释身世的,或主观地去想一些曾经内部啮合的片段,当然是支离的,并且只有职业以及闲言碎语所留下来的特征与符号,来归纳个体死亡反射到他人的一种情绪。肌肤与肌肤的不一样,脸和脸不一样,石头与石头不一样,三句并列的废话里情感其实异常强烈,在以群居组合成的人伦社会里,生和死其实牵动的神经有很多,记忆、自省等等多条……
我看见他们最后的衣裳
披红挂绿,我的脸多么肮脏
——《殡葬师手记(1)》
汉语里最惨的生命消亡方式叫“魂飞魄散”,甚于肉体。理论基础于中医,是对人血肉与精神情志的认识,“肝藏血,血舍魂”,张景岳先生又做了批注补充:“魂之为言,如梦寐恍惚,变幻游行之境皆是也。”而冰马诗歌,这种“梦寐恍惚,变幻游行之境”印在文字的间隙,他描述的死亡,现实和现象不过是为一种矛盾性很强的眷恋营造一个抽象空间,在一个凡人成为骨灰齑粉之前,探索灵魂存在的可能,灰飞,烟灭,深刻的地方是血液即将干涸,据说可能会藏有灵魂。
身为草民,我被传染了湿疹,汗渍淌过的地方,那痒
如此刻骨,指甲在肮脏的皮上使着掘人祖坟的劲
要将身子陵园的骸骨,碑石,废棺材合葬到疼里
——《殡葬师手记(34)》
《灵枢·本神》:“随神往来者谓之魄。魄与肺气相贯连,肺在解剖学上可以形容成“状如莲花”,那是未曾衰败,衰败之后,气魄里的“气”飘散了,徒剩败坏的肉体,瞳孔真正的空,内容与内容的倒影都擦了过去,俱灭也不过如此了吧。这才是冰马十分内在的伤心,命如蝼蚁背后的无神论,认知死亡片刻的警醒,“魄”和“力”同时消失,这个悲悯的行吟者,他看到的开胸验肺与莲花的图腾一样,神也逝了,佛也逝了,只残留着一点属于人间的多情。
我活在各种死相边沿,日复一日
曾要写尽死亡的真相
可这一夜之间
我的理想不复存在,我的思想,我的
字,我此生的经验和对来世的向往。
——《殡葬师手记(43)》
任何失意都算是落魄,特别是文本对于知识分子,这一代几乎是落魄到了不能自拔,在“纯文学”和“蠢文学”越长越像双胞胎的时代里,翻开冰马兄长的人世履历,迁延至今的江湖法则在折腾自我本心,而回应的方式还是江湖的方式,以及江湖的爱憎,或是憎的成分偏多。这具备了一个隐匿者的条件,精神里既有洁癖的本能,也有藏污纳垢的容忍,并且清醒,字作为载体,扎根于生活,生活的落魄相比于“字”的落魄又算得了什么,排在“字”前面的,应该还有罗骢。
尘埃是泥浆的宿命
雨水是大海的宿命
落叶是秋天的宿命
……
我是你的宿命
——《宿命,给罗骢》
沉沦的继续沉沦,明媚的可以在早上开花,生死如果可以被修复,修复者当从自我开始。冰马太清楚一块好玉需要反复雕琢,一个品格至尚的人需要数代绵延,罗骢是他差点醉生梦死里最好的老师,一个生命是可以扫开那些阴霾的失魂落魄,是可以从阴柔过度到温柔的,生死互为“老师”,才不至于让人绝望,而曾经比候鸟还频繁的迁徙,总归会有卸马归田的向往,落花流水,其风不灭……这些字是冰马自己写给自己的挽歌,而某天某时的罗骢,该读一遍《挽歌的另一种形式》,一遍足矣!
他在《殡葬师手记》里写满了遗容,遗容是不能解释身世的,或主观地去想一些曾经内部啮合的片段,当然是支离的,并且只有职业以及闲言碎语所留下来的特征与符号,来归纳个体死亡反射到他人的一种情绪。肌肤与肌肤的不一样,脸和脸不一样,石头与石头不一样,三句并列的废话里情感其实异常强烈,在以群居组合成的人伦社会里,生和死其实牵动的神经有很多,记忆、自省等等多条……
我看见他们最后的衣裳
披红挂绿,我的脸多么肮脏
——《殡葬师手记(1)》
汉语里最惨的生命消亡方式叫“魂飞魄散”,甚于肉体。理论基础于中医,是对人血肉与精神情志的认识,“肝藏血,血舍魂”,张景岳先生又做了批注补充:“魂之为言,如梦寐恍惚,变幻游行之境皆是也。”而冰马诗歌,这种“梦寐恍惚,变幻游行之境”印在文字的间隙,他描述的死亡,现实和现象不过是为一种矛盾性很强的眷恋营造一个抽象空间,在一个凡人成为骨灰齑粉之前,探索灵魂存在的可能,灰飞,烟灭,深刻的地方是血液即将干涸,据说可能会藏有灵魂。
身为草民,我被传染了湿疹,汗渍淌过的地方,那痒
如此刻骨,指甲在肮脏的皮上使着掘人祖坟的劲
要将身子陵园的骸骨,碑石,废棺材合葬到疼里
——《殡葬师手记(34)》
《灵枢·本神》:“随神往来者谓之魄。魄与肺气相贯连,肺在解剖学上可以形容成“状如莲花”,那是未曾衰败,衰败之后,气魄里的“气”飘散了,徒剩败坏的肉体,瞳孔真正的空,内容与内容的倒影都擦了过去,俱灭也不过如此了吧。这才是冰马十分内在的伤心,命如蝼蚁背后的无神论,认知死亡片刻的警醒,“魄”和“力”同时消失,这个悲悯的行吟者,他看到的开胸验肺与莲花的图腾一样,神也逝了,佛也逝了,只残留着一点属于人间的多情。
我活在各种死相边沿,日复一日
曾要写尽死亡的真相
可这一夜之间
我的理想不复存在,我的思想,我的
字,我此生的经验和对来世的向往。
——《殡葬师手记(43)》
任何失意都算是落魄,特别是文本对于知识分子,这一代几乎是落魄到了不能自拔,在“纯文学”和“蠢文学”越长越像双胞胎的时代里,翻开冰马兄长的人世履历,迁延至今的江湖法则在折腾自我本心,而回应的方式还是江湖的方式,以及江湖的爱憎,或是憎的成分偏多。这具备了一个隐匿者的条件,精神里既有洁癖的本能,也有藏污纳垢的容忍,并且清醒,字作为载体,扎根于生活,生活的落魄相比于“字”的落魄又算得了什么,排在“字”前面的,应该还有罗骢。
尘埃是泥浆的宿命
雨水是大海的宿命
落叶是秋天的宿命
……
我是你的宿命
——《宿命,给罗骢》
沉沦的继续沉沦,明媚的可以在早上开花,生死如果可以被修复,修复者当从自我开始。冰马太清楚一块好玉需要反复雕琢,一个品格至尚的人需要数代绵延,罗骢是他差点醉生梦死里最好的老师,一个生命是可以扫开那些阴霾的失魂落魄,是可以从阴柔过度到温柔的,生死互为“老师”,才不至于让人绝望,而曾经比候鸟还频繁的迁徙,总归会有卸马归田的向往,落花流水,其风不灭……这些字是冰马自己写给自己的挽歌,而某天某时的罗骢,该读一遍《挽歌的另一种形式》,一遍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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