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币制造者注》

伪币制造者注


今天，那个七旬的老妇人遇到两张
百元假*钞：面值一样，连号码都一样
可在菜市场、在超市、在商店
没人愿意把东西卖给她
她清晨七点出门，中午十二点
才回家，只带回几个西红柿
因她身上只额外带了一点零钱
假*钞花掉也不行（害人）
不花掉也不行（窝火）
这本来自从银行领的退休金
怎么会是假的？那真钱
在谁手里？伪币制造者又是谁呢？
为此，老人吃不下饭，魂不守舍
长时间沉默不语，或看着窗外发呆
平时她连地铁都舍不得坐
因公交车是免费的（有老年证）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
假*钞。她一直相信计划经济
相信传统美德和新闻联播的意义

由此追溯到1992年秋天，在西四
诗人戴定南曾问我：“纪德的那本
《伪币制造者》到底写了什么？
为何要取这名字？与故事有啥关系？”
我当时答道：“也许就是
讲的一种虚假的价值观吧”
现在看来，我是多么地肤浅
如果种子不死，地粮就不会疯长
“拿塔那埃勒，我要教你热忱”
藐视道德的人啊，你们是否懂得：
“昨日我在这里，今天我在那里
上帝，他们这些人说来说去
昨日我在这里，今天我在那里……
他们这些人对我来说算什么？”
由此我还可以追溯到：
“行动吧，别去判断是非好歹
去爱吧，别担心这是善是恶”
“拿塔那埃勒，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烧毁所有的书本！”


2012-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