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可罗雀时代之动物标本注》

门可罗雀时代之动物标本注



审时度势，我的爱人是一部动物志
她有鳞、尾、爪、牙、毛与鳍
还有地洞和腐烂在草莽中的天敌
“某僧乍入丛林”，伴君如伴虎
她只需躺下来，就比蝴蝶标本更像鹞式战斗机
今晨，北京突降稀罕的春雪
她便是头白鲸。而她的呼吸则是一场雪崩
哦，看她“猛兽将扑，其身也伏”
令落地灯的桅杆沦陷在被褥的漩涡中
而我这个来自后毛*泽东时代的麦尔维尔
或朝阳北路上的啮齿类读书人
虽善集解千鹤，却从未能弄懂为什么
那“伟大的舵手”如今会睡在一块琥珀中
她是雨燕、是水母、是玄豹、是鳜鱼、是鸥鹭
她是《尔雅》中的貔（白狐）、蚌、罴、蛇、兔、鼋与兕
在我心中她总是从厨房里便能“鹰击长空”
或用一把盐去与“万类霜天竞自由”
但有时，她也会化身为长肥肉的帝江*：
有身无首，“六足四翼，混敦无面目”
笨重若一头色情之象，从我的梦中踏过
多少年来，有多少人曾沉浸在对乳房的校释中
还有多少人死于愤怒的腋窝和毛孔
或索隐长发、钩沉阴道，皆对爱情一无所获
唯有我能在那麋鹿般的前额上
舌吻注疏。独步绣榻：手握熟铜锏
胯下黄骠马，威震春宫（如陈叔宝即秦叔宝）
香枕臭汗间，翻了几个筋斗。粪土亚里士多德
然而，自1972年后我却用门可罗雀
来象征我们这一代的心学（如门罗主义）
因我的爱人即是一部动物志里的全部动物
故我观百万雄师，不过是叽叽喳喳
仰止漫天秃鹫，亦如“泥沙堆里频哮吼”



2012年3月




注：帝江，《山海经》中的神物，状如大象，无头，六足，四翼。

史事与现实自然无痕嫁接，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