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故乡以及其他

春天，故乡以及其他

（一）


妈妈——
年老的鸟儿在哪里死去
料峭的春夜，它的巢
有没有疲惫的旅行者借宿
是谁躲在喧嚣的背后，为它
唱一首永恒的祭歌
妈妈——

过冬的白菜已经开花了，惊蜇
春分 都相继远去
离第一只兔子出现在雪地上
已经一百一十八天了
你答应给我做的柳笛呢
我要吹给那只鸟儿听


（二）

山墙上出现爬山虎，还是
去年夏天发生的事。那时候
攀援在矮墙上的牵牛花
张着深紫色的嘴巴 蜻蜓
在晚霞中把玩着蠓虫
你光着脚丫去摘豆角和黄瓜
满满一篮子啊
你拉来了两个弟弟当挑夫

朝露太浓了
你走过草地，像趟过一条小河
青草尖挠着小腿 微微刺痛
阳光洒向大地的时候 芝麻们
正奋力吹着起床号
一只母鸡率领着她的孩子们
刚刚踱出村庄


（三）

当你还拥有着青春， 它那
缎子般的光辉闪耀
在月光底下 白杨树林沙沙轻唱
爱情和梦想像昨天的风沙
让人绝望 那时候
白天是上帝的

你只有夜晚 在夜晚
你看得见每一片树叶的清梦

蝙蝠侠翩若惊鸿。猫头鹰大笑一声
横空而去 窗棂上
两只年轻的鼠正在谈一场
风花雪月的爱情 一只
夜游的蚂蚁正好路过
一朵淡蓝色的野菊身旁